第(3/3)页 陈阳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,他笑呵呵地拿起旁边一块干净的细绒布,那块布洁白如雪。他开始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那只玉壶春瓶瓶身上的灰尘,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仪式感。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,仿佛一个耐心的工匠,雕琢着一件精美的艺术品,又仿佛一位慈爱的长者,呵护着自己心爱的珍宝。他每一寸釉面都仔细照顾到,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角落,仿佛在寻找着什么,又仿佛在诉说着什么。 细绒布拂过瓶身,发出细微的“沙沙”声,那声音轻柔而缓慢,如同春蚕吐丝,又如同情人间的低语。 秦浩峰和柱子彻底懵了。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,无尽的茫然。 两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,僵立在原地,动弹不得。刚才那股子同仇敌忾、义愤填膺的气势,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,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,是纯粹的茫然和不知所措。他们完全无法理解陈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也无法猜测他下一步的行动。 柱子张大了嘴巴,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,他想说些什么,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憋得他黝黑的脸膛涨得通红,如同一个熟透了的柿子。 秦浩峰的眼睛飞快地眨动着,试图从陈阳的表情和动作中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。他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一个疙瘩,如同一个解不开的死结,大脑似乎正在超负荷运转,试图理解陈阳这句轻飘飘的话里蕴含的惊涛骇浪 陈阳将擦拭干净的玉壶春瓶轻轻放回原处,瓶身在灯光下反射出温润却并不刺眼的光泽。他拍了拍手,掸去了什么微不足道的灰尘,目光转向店内深处,那些光线更为昏暗的角落,那里堆叠着一些蒙尘的箱笼和不起眼的货架。 “罗勒比需要的是,一百件明清瓷器。”陈阳刻意加重了语气,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加深了,像平静湖面下狡猾游弋的鱼影。 “至于这瓷器,是康熙官窑的斗彩,还是民国小窑仿的康熙斗彩,是雍正御制的粉彩,还是光绪年间民窑瞎画的粉彩……又或者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变得幽深,“……是昨天刚从窑里出来、画得特别'老气'的新彩,对于那些老外来说,重要吗?” “你们告诉我,”陈阳将玉壶春瓶放到桌面中间,扫了三人一眼,“这件清末民窑玉壶春瓶,在他们眼里,和官窑有什么区别?” 第(3/3)页